恒大“休克”，广药出手富力，广州足球会等来援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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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曾潇
体育大生意记者
周五上午，中国足球出现一条字少事大的消息。
著名媒体人丰臻对外表示，“广药目前是最接近收购富力俱乐部大部分股权的企业。”
自从上赛季结束，苏宁、泰达相继出现巨大财务问题后，中国职业足球俱乐部的处境每况愈下。目前，广州队、河北队、重庆队都因财务问题停训，在生死边缘徘徊。
其他球队，虽然暂时还维持正常运营，其实也早已捉襟见肘，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在哪。富力集团旗下的广州城俱乐部就是这类代表之一，毕竟同为房地产企业，在如今的大环境下，富力集团也是风雨飘摇。
如果没有外力介入，大量顶级俱乐部都会面临同时解散的危险。这也是为什么，广药集团可能接手广州城的消息如此重要。体育大生意也了解到，这则传闻的可信度颇高。
中国足球，终于等来援军了？
广药集团曾短暂入主过广州队
风雨飘摇的富力地产
虽然不像恒大集团那样突然大爆雷，但富力地产也很早就开始资金链紧张，甚至远远早于房地产监管部门所颁布的“三条红线”。从2012年至2019年，富力地产的经营性现金流净额已经连续8年为负值。
2018年3月，国际权威评级机构惠誉将富力地产的评级从BB下调至BB-。在市场上，这个级别的债券已经属于垃圾债券的范畴。最近，惠誉又把富力地产的评级下调到了更低的B-。
惠誉连续下调富力地产评级
截至2021年6月3日，富力地产总负债约3317.8亿元，其中有息借款约1433.5亿元。按照监管方面的评价标准，富力地产的“扣除预收账款负债率为74.9%，净负债率123.5%，现金短债比为0.2，全部超标，三条红线全踩。这意味着，富力地产很难再正常融资。
具体到足球队，虽然近几年一直都在坚持小本经营的理念，本赛季也凭借实惠的引援和稳定的运营，一举晋级联赛争冠组，但在集团财务困境的巨大阴影下，足球队也难以独善其身。
从2020年开始，富力地产就启用了”卖卖卖“模式，疯狂变现。但严峻的形势下，未来还有没有余粮分给足球，相当悲观。当恒大爆雷，广州队停摆的消息传出时，本地足球圈的担忧其实是，明年顶级联赛还有没有广州的球队？
富力俱乐部投资人张力（左）、李思廉（右）和许家印
广深连传积极信号
此时，市场上传出广药集团在洽谈收购广州城俱乐部股权的消息，可算是中国职业足球这几个月最积极的一则消息之一。
中国职业足球目前的问题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一是没钱了，二是房地产企业之后，很难再有行业愿意进来投钱了。
自从苏宁和泰达退出，中国足球花了几乎一年的时间，环顾四周，找政府几乎是活下去的最后一条路了。像河北队一直推进的所谓”股改“，其实就是想找当地体育系统或者地方政府入伙。
不过，所谓股改的进度非常缓慢，几乎各地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归根结底还是搞足球太贵了。
10月，河北体育局大球管理中心、廊坊市体育局等领导
曾到河北队调研
前阵子，有媒体称河北队目前一年的运营成本“只”需要2亿元人民币左右。但与之对比的是，2020年河北省体育局的总收入为10.5亿元，其中9.7亿元来自于财政拨款。而河北队所在的廊坊市，2020年一般公共预算中，体育的支出为1532万元。河北队所需要的2亿元运营费用是什么概念，无需赘言。
2020年廊坊市市本级支出功能分类表
单位：万元
而且必须要指出的是，房地产本来就是很多地方财政最重要的“钱袋子”之一，这个行业倒下后，地方财政未来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当然，在这大半年的僵局中，足球圈最担心的可能还不是地方相关部门有没有拯救足球的能力，而是地方政府到底还有没有拯救足球的动力。
可以说，广药集团作为广州地方国资委监管下的国有企业，如果真的愿意出手，至少证明地方政府没有完全放弃足球。
另外，11月18日消息，深圳市政府近日宣布成立深圳市全国足球发展重点城市建设工作领导小组。
领导小组组长由市长覃伟中兼任，副组长由分管副市长兼任，成员单位包括市委宣传部、市发展改革委、市教育局、市公安局、市财政局、市人力资源保障局、市规划和自然资源局、市交通运输局、市文化广电旅游体育局、市卫生健康委、市市场监管局、市城管和综合执法局、团市委、市足球协会。
虽然目前深圳方面的具体行动计划还没有被公布，但在足球相关的事务上成立规格如此高的工作小组，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地方对足球的态度。
中超远未解除警报
当然，现在远不是警报解除的时候。
一方面，各地的实际情况差距较大时客观存在的。广州和深圳虽然财政压力同样不小，但作为一线城市，无论是地方财政还是优质企业的数量，都有能力为足球兜底。只是其他地方，有没有能力就不好说了。
另一方面，正如上文所述，搞足球需要的资金量仍然是巨大的门槛。河北队大力削减成本后需要2亿元一年，一直小本经营的广州富力，这十年的平均年投入在4亿元的规模，光青训一年就要投入8000万元。
这些投入都是真金白银的支出，而且几乎无法产生回报，甚至在球队必须使用中性名称的情况下，连品牌宣传效果都要大打折扣。无论任何性质的企业，投入产出比都是必须要考虑的事情。
最让人担心的，无疑还有落魄的豪门广州足球队。
在本地媒体圈内，确实流传着有国有大企业正在与恒大集团讨论接手足球俱乐部。这家企业几乎是广州本地实力最雄厚的综合集团了，资金实力上肯定没问题，如果各级部门应该都不愿意看到广州队轰然解散的局面，只要恒大集团点头即可。
广州国资委部分直接监管企业
但是，距离交易的最终达成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首先是恒大俱乐部现在的欠薪和运营成本问题。据著名足球媒体人白国华的评估，目前的班底中大部分球员还有两年合同，一年的薪酬就超过10亿元，两年就是20个亿。对谁来说，这都是一笔大钱。
第二，是恒大集团或者许家印本人的意愿问题。有小道消息表示，恒大方面可能并不打算低价转让俱乐部，目前的开价，无论买家是谁，几乎都是完全不可能接受的。当然要再次说明的是，这仅仅是市场流言。
第三个，是俱乐部账务上巨大的欠债问题。根据俱乐部2019年财务报告，俱乐部总负债已经是66.3亿元，现在，据业内人士估计，俱乐部负债可能接近80亿元。这里实质上基本都是恒大集团向俱乐部的输血，只不过出于各方面考虑，以公司借款的方式进行拨付。但无论实质是什么，账面上就是俱乐部欠了集团约80亿元。
本来，如果不涉及到转让，这些欠款是可以一直搁置的。但一旦涉及到俱乐部所有权的交易，这个账面数字又是不得不面对的问题。今年年初，中信希望转让其国安俱乐部的36%的股权时，正是因为类似的情形，遇到了极大的困难。理论上，新的股东必须要背上这笔所谓的债务。
中信和中赫曾在类似问题上进行博弈
恒大集团对俱乐部这笔所谓债务的态度，将是俱乐部未来命运的关键问题之一。更何况，俱乐部是否还有其他隐形债务，外人也不得而知。对于任何新来者而言，愿意负担球队未来的成本已难能可贵，如果还要负担这些债务，既强人所难又不甚合理。
另一个更复杂的问题是，假设恒大集团愿意拿出诚意，减免这笔债务，在法律法规上是否可行呢？
体育大生意就此询问了广州一会计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她表示，俱乐部投资人这样的账务处理方式，当初就是为了合理避税，那么现在恒大集团确实没有权力单方面减免这些债务，会违背相关的会计准则或税务规定。在恒大集团的主观意愿之上，税务主管部门的态度才是关键。不过她也表示，虽然先例极少，但主管部门在这里确实有一些自主权。
体育大生意就此还和某证券公司长期观察恒大集团的高级研究员进行了交流，他对此持有略为乐观的态度，此次恒大集团财务爆雷事件的司法处理中，已经有过一些灵活处理的例子。
也有一些别的处理方法，比如新的投资人仅进行商业赞助，或者收购俱乐部部分股权，既可以给俱乐部注入资金，也可以绕过巨额债务问题。当然，这些方法对于新投资人来说听上去都很亏。
总之，这个冬天，对于中国足球来说，仍然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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